垭口已经在我们视线内。但走在后面的一个队员开始不行了,基本上没有支撑体已经站不起来了,走一步挪一步,爬的甚是艰辛,后被我强行卸包交给向导后,休整一会儿后好了一些。集中到草甸上以后,大家决定当天翻过垭口直接下山。可能是这么多天的行程太熬人了,大家想到旅馆的床,还有山下的美食,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但是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个极端错误的决定,而我们也为这个错误的决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和D*id一直在开玩笑商量下山后点什么菜,我和他的口味比较一致,喜欢“干煸肥肠”,于是乎,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肥肠”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和动力。一路高唱着“肥肠”之歌行进。路上很多大黄,我认为这是我补充体力的最好东西,多汁的奇酸的液体总能令我心旷神怡。向导曾大哥知道我喜欢这个,专门给我拿了一颗大的,说给我带到山下,让我拿回上海。不过我一路上就消耗了大半。呵呵。
下午7点半,终于攀上了此行的最后一个垭口,到卧龙的那个垭口(GPS数据暂时没有)。向导说3个小时能下山。一路下山了,在没有上坡了,再不用那么累了,想到这里开心死了。
食品已经没有了,没有东西补充体力了,只做了简单的修整,我们就继续下山。天慢慢黑了下来,我们的头灯全部打开,想来远处的人要是看到这么多晶晶亮的灯光在行进也一定很漂亮吧。这里的山路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由此可见海拔不一样,植被差别很大。在树林里钻进钻出。走夜路,虫子很讨厌,总是在眼前飞来飞去,挥之不去,这点儿太烦人了。晚上10点左右,我们钻出树林,到达了距离公路视线距离仅3百米的草甸上。不过就在这里发生了绝对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向导找不到路了!
公路的灯光近在眼前,可是我们下不去。向导去找路了,我们在原地修整。突然停了下来,发觉脚很酸痛,之前2个多小时已经下山将近1000米左右了,想想也难怪的。虫子不停的在眼前飞,我们把头灯都关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大山上,看着山下的灯光,听着山下的流水声。突然发现我很渴,摸摸腰间的水壶,空空的,因为下山怕沉,所以没有灌水。问了问木头、八哥,都没有水了。只能点起一支烟静静的休息。天好黑,山也很黑,除了我和木头的烟头还有远处向导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
我、八哥、木头在前队,山上下来一个后队的向导,我才得知我的队友,就是下午已经出现症状的那个,体力透支过度,已经彻底崩溃了,人事不省,在由两个向导轮流背着下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他要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难辞其咎。一会儿,后队也到了,那个驴友被背了下来,放到地上,就和喝醉了一样,软的象一滩泥。晴天死命的掐他的膀子,想给他身体造成些刺激。不过根据经验来看,暂时并无大碍,只是严重虚脱。但是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他弄下去了,以防止病情恶化。
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找路的向导回来一脸失望,没有找到路。怎么办,看看躺在地上的队友,不能再等了。商量过后,决定强行开出一条道下山;体力最好的向导唐幺哥在前,大家紧随其后。在这条临时开出来的长达将近1公里的路是所有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全部是一人多高,粗大的灌木丛,布满了荆棘和带刺的藤腕,斜度在60-80度之间,经常有80度左右数米高的滑坡,不能预知的悬崖峭壁,不断的碎石的滚落,危险至极。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下降,所有的人体力几乎已经透支到了极限,没有食品补充体力;严重的脱水更加重了我们的症状;听着不远处山下的流水声,D*id说了一句话,“下山后我要把那条河的水喝光”。
我再也不唱“肥肠进行曲”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渐渐模糊的意识和对水的极度渴望。更可怕的是,我的汗出的反而越来越多了。不能依靠别的了,意志力是我们最后的支撑;到最后,我已经不再行走,就像儿时坐滑梯那样,只会抓着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带刺的藤腕,坐在松软的布满腐烂树叶的泥土上向下滑行。当然,裤子报废是一定的了。
第二天凌晨1点半左右时间内,我终于滑行到了公路,此时已经严重脱水,抱着唐三哥接来的水开始牛饮起来。严重脱水与冰冷的泉水迅速的注入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方面仍然是极度饥渴。一方面体力却没有迅速的恢复,而肚子却越来越大。为了防止危险,三哥不让我再喝水了,于是我静静的坐在公路上休息。那个队员还好,情况没有恶化。我看见晴天依然在拼命的掐他,还好,居然他也怕疼了,迷糊中喊疼。呵呵,又好气又好笑。我们放心不少。接人的小面包盛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于是6个队员还有2个向导先行坐上了开向了卧龙镇的车,我和其余的向导原地等待车返回。期间体力慢慢恢复了上来,不过就是肚子受了不少罪,感觉怎么都不舒服,就像怀了个大木头一样,鼓鼓又硬硬的。
40分钟后,我和最后一批5个向导和一堆装备被填鸭式的硬塞进了这个7人座小面包,开到了住宿地。一碗面条下肚,实在吃不下第二碗了,虽然还是极度的饥饿。但感觉肚子几乎要爆了。上楼洗了个澡,舒服不少,和我一个房间的晕阙了的队友静静的躺在床上,看样子状态还好。
估计躺下30秒后,我已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