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游记(2010年清明)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也许只有李太白才能把怀人的主旨,写出这般气魄。
我此次西行,算是乐游原上清明节,别有一番意趣。清明时节的关中平原,晴空万里,群芳争艳,正是踏青扫墓的好时节。
坐在驰往茂陵的汽车上,我和春草谈谈笑笑,说起如今西安的道路很多都是压在几千年的老路上建的,可能三米以下是唐代的路,五米以下是汉代的路,我们这一路上走的没准就是当年的咸阳古道。古道依旧,怀人的心情也总是萧索,窗外车水马龙,而伊人不再,“音尘绝”三个字道出了千古痴男怨女的哀伤。
到得茂陵,只见博物馆修得越发齐整了——门票亦然——齐整得我和春草差点产生了幻觉,难道大将军的墓也给博物馆圈进去了?所幸没有,我们沿着博物馆的墙根,向那熟悉的青冢走去。拐过一列翠柏,眼前豁然开朗,冢前的农田里盛放着一大片雪白的梨花,青冢在梨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我们都觉美极。我赶忙拿出家伙咔嚓起来,蓝天、白云、青冢、红墙都惊叹于那一枝越众而出的梨花。春草同学无良地说,海棠在哪里?-。=我便转身指着远处武帝的墓冢笑道,野猪的土馒头在梨花的衬托下,是不是有几分富士山的味道?众人皆puke。
说起来真是惭愧,千里迢迢地来了,却两手空空,赶紧临时抱佛脚,在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小瓶酒——也不敢度数太高——又从地里采了一枝梨花,才不至于面面相觑的尴尬。无言到面前,放下花一朵,听起来也不错。弯下腰,轻轻地把花放下,瞥见碑前有一小束野花的痕迹,虽然已经干枯了,却依然十分动人。又细细地读了碑上的字,为什么是大将军大司马,不是大司马大将军?我横过来竖过去拍了好多照片,回来给F兄看了,他说,能有这么个地方,真不容易啊。
本来想绕冢一周,无奈农民伯伯把秧插得太满,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只好直接往西穿过农田往野猪墓走去。我一直很喜欢田野里的青冢,让人觉得特别踏实,转身想拍一张姐姐走在田间的照片,她死活不让。中途经过一个无名的土包,略显寒碜,不知是谁长眠于此。野猪墓已经用护栏保护起来,不让人攀爬了,真希望青冢也有这么一天。
之前就听春草说,野猪墓前有人卖凉粉,我们走到那里,果然看到路边搭着一个简易的凉棚,放了些桌椅,是在凉粉摊儿。在阳光下暴走了一大圈的我们哪里还能抵挡住诱惑,立马叫了两碗大嚼起来。野猪的墓比博物馆的市口好些,旁边还有一个茂陵故园@@,所以凉粉摊儿的生意还不错。有个顾客笑着对老板说,你这个凉粉拿到西安去卖,能卖个好价钱。老板笑着反问,拿到西安去卖,我住到哪儿去呀。都是地道的陕西口音,很好听。
野猪墓边正在建设兴平市汉武帝现代农业生态观光园,硕大的标牌规划着园子的前景,西安人民果然十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