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浙东大峡谷位于浙江省宁海县境内,从上海出发行程约在六个小时左右。车子在黑暗中疾驶,擦肩而过的路灯,点亮了我们前行的方向。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空气中的陌生开始渐渐的散去,每次结识一些陌生的脸孔,都让我感觉安全,这一次,也并不例外。一阵热闹后,车厢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我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带了音响,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居然传来了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在瞬间,有些感动,有些茫然。这样的旅程是心之所愿的吧,与一些陌生同行,却听到自己心里最深处的声音,熟悉的坦然。
朱女给我带来了充气枕头还有眼罩,据说是为了这次出行特地去携程给我换的,小新给我买了登山手套,据说不想让我的手再内出血了。在接过的瞬间我觉得有些感动,有些人无语,因为你已经在她们的心底。为了照顾没有自理能力的我,一路上其余的三个人都已经尽心尽力。车带着我们向着黑暗的深处驶去,我的脉搏安静的跳动着,指引着一条全新的陌生的憧憬的无踪的路。我戴上眼罩,世界一下子就变成全黑了,果然这是可以让人迅速入睡的捷径,虽然身后的男生们依然还在讨论些足球或者是其他,但是我居然在颠簸的震荡中,找到睡意的归属。十二点多的时候,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我在半梦半醒中颠覆着我的青春。朱女是在哪里都可以睡得很香的孩子,有时候我会觉得那样的安然也是一种幸福。我看着她和酒魔相互依偎的脑袋,温暖就在心里流淌。小新把自己彻底的蜷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才可以感到一种被包围的安全。我只是稍稍的侧过自己的身体,让脑袋在不安稳的摇晃中,寻找一种可能相对舒坦的角度,进入梦魇。
可能是被眼罩的绳子勒得太紧了,也可能是行进的途中空调关闭了,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开窗了,外面的风传来紧俏的呼吸声,我一下子就醒了,然后看到小新茫然的双眼,她对我说,我太热了。我笑了,有时候你身边的人会变成你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她的情绪感染着我,我的情绪左右着她,出去了,我们就是一个人。到了休息站,大家稍微做了个调整,继续上路。司机重新打开了空调,车厢内恢复了凉爽,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又一次目送黑夜的离去,好像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或者陌生的脸,在抽离的时候有无奈也有不甘,但是脚步,却从来都没有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可能重生太难。
一路上在音乐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可能翻山越岭可能平地前行,黑暗里,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谜团。三点四十五分,我们在星星的笼罩下,到了这次自虐行开始的地方,天河国家森林公园,但是第一班船在八点才会启航,所以大家下车后,有些人搭起了帐篷准备做一个临时的调整和休息,有些人直接睡在了车上。这样的清晨对我而言,是睡意全无的,我贪婪的呼吸着四周山野的空气,阶梯的石板有一点湿,但是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我快乐的心情。朱女和小新在车里睡着了,世界很安静。我们四个人的包都在阶梯上安静的陪着我们,好像原本就是我们自身的一个部分。酒魔打开了他的防潮垫,我们两个席地而坐,背靠着背,好像童年的孩子,无忧无虑,清风明月,如果有酒,也就是一种完美了,只是,完美太远,些许的遗憾更容易得到成全。我们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擦身而过的风很轻,也许是怕打扰了那些熟睡的灵魂。说话的时候时间就水银般从指缝中流过,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见证了一个平凡却伟大到无憾的天亮过程。
五点多的时候,朱女依然梦在异乡,小新起床了。我们的战地小记者开始用照相机说话,记录我们这次路开始的地方。天亮得很快,山里面有很浓重的雾气。青山和绿水相互依偎着,写下江南震撼的诗篇。我和酒魔并肩坐在靠近岸边的扶手上,小新在远处取景,所有的一切都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果生命是这样,那无常也是一种坦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行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吃饭整理包,等待出发。八点的时候,终于来船了,等待有了一个暂时的终结。我们互相帮助着上包,带着一颗未知的心上路了。船老大是一个可爱的大叔,很健谈,招呼我去吃杨梅,原来在异乡,温暖也是无处不在的。*窗坐着,有一些稀薄的阳光笼罩,我趴在窗边,看*流过的溪水,荡起的波纹,远处的群山环绕,偶尔回头看到酒魔对着我笑,人在路途,旅伴真的很重要。四十五分钟后,我们靠岸了,真正的自虐开始了。
九点半左右,开始登山。可能因为下过雨,山里的感觉很潮湿,石板路上都是雨水留下的颜色,这对我而言,有一些压力,所以我走的很小心。上山的路并不是太虐,大块大块的青石板路,我们拾级而上,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达一个可以休息的农家。天气太热,汗直接从额头或者是其他地方滴入了脚下的土地,直接而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TONY说休息半小时,大家都直接下了包,席地而坐,我们的脸都有些惨白,仿佛曾经楠溪江的那一幕,又将上演,但是,谁都没有退缩。一路上王导开始放音乐,大家踩着节奏的步子行走着,TONY和王导还很小资的配备着对讲机,一路上很无聊的没事就在那里一个队头一个队尾的OVER ,OVER ,直到最后把TONY的对讲机OVER到没电了。
接下来是下山,我们要直接下到峡谷的底部,然后准备漱溪。下山是我比较害怕的一个环节,上次楠溪江留下的阴影依然存在,经常性的闪回,成为记忆中比较隽永的片断。我承认整一个过程我都很紧张,走的很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再一次滑倒。但是有些跌倒是注定,我们无法躲避。我还是无可避免的摔跤了,在滑倒的那个瞬间,小熊说过的话忽然闪过我的脑海:如果滑倒了就直接坐在地上,这样可能避免受到更大的伤。下意识的,我双手撑地坐了下来,伴随着我习惯性的惨叫,然后我发现我的手和屁股遭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力,那种疼痛让我在瞬间的两秒钟之内,无法言语。走在我前面的TONY回头,走在我身后的小新急叫,大家都在问没事吧,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只要不摔落悬崖,对我就已经是一种幸运。天知道我都不敢朝我的左手看,跟楠溪江不同的是,那边的悬崖没有太多的遮挡物,如果摔下去了,可能就直接到终点了吧。下山的路走得我如履薄冰,偶尔小滑。感谢一些在这条路上向我伸出援手的当时依然陌生的脸庞,我记不清名字,但是我不会忘记。谢谢。
TONY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有眼睛哥哥等,通常都是他们去前方探路,然后寻找一条可能是最安全和最便捷的路线。因为越往前走,水流就越来越湍急,有些地方根本没有办法走过去了,还有一些地方,连攀爬岩壁都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事实证明,路,真的是人走出来的。队伍停了下来,TONY和眼睛哥哥探路回来回报,一个多小时后到达谷底,大家卸包开始吃午饭。我们找了一个相对比较阴凉的地方,TONY支起了路头煮粉丝汤,小新拿出了肉松,朱女的玉米肠跟压缩饼干,虽然吃的并不是很腐败,但是在消耗了满大一部分体力后,这样的午餐无疑还是让我们觉得心满意足。稍作调整后,我们换上军鞋,准备开始涉溪。其实涉溪对我而言,是充满快乐感觉的一种体验。我是亲水的,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我喜欢那种被水漫过脚背的清凉和快感,这对我而言,是一种神圣的洗涤。但是这一次,这种感觉被彻底颠覆。
一开始的溪水比较平缓,也不是很深,我不带任何思想压力的走。换上军鞋后,走乱石坡就有些难为,虽然并不是很滑,但是那些凹凸的石头仿佛直接接触到我的脚底,疼痛无比。一小段路后,我开始无语。因为面临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湍急。我想,当时我的眼神多多少少流露着些许的恐惧。小新伸出了她的手,她对我说,主心骨,表怕,我保护你。我知道那个时候,她真的变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把自己的手安心的放在了她的手心里。水已经过了膝盖,登山仗根本插不下去,因为水流太急,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到溪水的底部,似乎就已经要被冲走,手根本无法掌握住那股冲力。阳光倒射在波光粼粼的溪面上,产生一种折射的魔力,我的眼睛有点花,我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看不清出溪底的石头,踩不稳自己的脚步。我对小新说,我不行了,我头晕。小新安慰我道,不要怕,脚步要稳,一步一步走,踩结实了再走下一步,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当时脑袋是来不及想其他的,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小新说的去做,一步一步艰难但是不容怀疑,第一个深水溪,我就是这样走过去的。有一些颤抖,有一些茫然,但是,总算还是过去了,没有想到的是,未来永远在未知的将来时空里,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超出想象。
前面的水更深,更急,我们只能从现在眼前的这条路走,但是从水位来看,这里的水已经过腰了。我无语,我忽然想起临出发前小熊跟我说,如果水过腰,千万不要过,因为那个时候的水流是平时的64倍。对于这个倍数的概念,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不会游泳的我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考验。男生全部都下水了,包括酒魔。讨论下来过河的方案是,全部卸下包,男生在水里搭*墙,女生和包分开,一个一个的过。小新很激动地在队伍的最后一块大石头上记录着这个感动人心的场面,所有的男生,你们很棒,你们捍卫着我们的安全,谢谢。不过酒魔一下水就滑倒了,扑通一声,我们的心一抽紧,还好他马上就浮了起来站稳。十个男生的人墙,还有一个男生负责运包,尽管这样,我还是有些害怕。朱女走在我的前面,她对我说,主心骨,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保护你。我安静的点了点头。
女生开始过河了,一个接着一个。轮到我的时候,不知道我的脸是不是有些抽筋,我看着石头下面潺潺流动绵绵不绝的河水,心跳的有些快了。王导说,你就顺着石头滑下来,我人一傻,滑下来,滑滑梯啊,另外一个哥哥说,不要害怕,我们拉着你,不会被冲走的。在这样的时候,我已经无法选择回头了,我只能朝前走。我把手交给了他们,然后顺着石头慢慢地往下滑,水从我的脚背开始上涨,一直到了我的大腿中间,然后我感觉自己站住了,只是脚下的石头有些滑,那些与我亲密接触的流淌的河水,你们还好吗?我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与你们问好的。我继续慢慢的朝前走,在这些依然有些陌生的哥哥们的帮助下,我过河了。最深的时候水到了我的腰,有好几次我差点就站不住了,但是总有这样或者那样一双双温暖的手,保护着我,让我走的忐忑但是安定。谢谢。
终于大家都安全得过来了,包括我们的包,那些在水里的男生们是最后上来的,大家都湿透了,做了短暂的休整后,我们继续上包出发。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攀岩,是那陡峭的岩壁,是我们无比紧张的心。很多溪水都已经上涨到我们无法安全度过的程度了,所以,我们只能从边上的岩壁上攀爬过去。这,又是一道全新的考验了。普通的悬崖我都攀爬得有些力不从心,直到看到一道几乎接近直角的岩壁时,我感觉到了绝望。旁边是深不见底的水,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它很平静,它是绿色的,它很美丽,它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对我而言,它有些死亡的气息。TONY和眼睛哥哥从前方撤了回来,TONY背走了我的包,说这里有些危险,女生全部卸了包然后再过去,尽管这样,我依然觉得很害怕。酒魔说,不要害怕,我走在你前面,你跟着我过去。我看着他,我想,我一定要相信他,所以我跟着他后面爬上了岩壁,我告诉自己,不要看脚下的水,如果要摔下去,那也是宿命。酒魔的左手攀拉着岩壁,右手拉住我,我们在一个直角的岩壁上缓慢的攀爬,我当时的心跳,接近没有心跳。岩壁很陡,我每一步都走得不踏实,我很担心如果我掉下去了,我会把酒魔一起拉下去,而他,也是不会游泳的。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下来了,我深呼吸,我对着他说,你放开我的手吧,如果我掉下去的话,我会把你一起拉下去的。酒魔没有正面的回答我说的话,他只是对我说,如果一会儿我掉下去了,你要第一时间放开我的手,不然我会把你拉下去的。在那个瞬间,我有点想哭,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样的关头依然拉着我的手,依然对我不离不弃的朋友,我对他说,不要想了,如果要死,就一起死吧。他对我笑了。这时候眼睛哥哥过来了,他从下面固定住我的脚,告诉我脚应该落在那里,而酒魔继续拉着我的手,这样接近直角的岩壁,我居然就这样走过来了,有惊无险,很安全,但是过来后我依然感觉后怕,如果真的就这样摔了下去,我今天,还能在这里书写吗?随后,朱女和小新也都在大家的帮助下安全的过来了,我有点想拥抱她们,这样的共同经历生死,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珍贵的财富了,不是吗?
TONY说,在到达扎营的营地前,还有一处类似于这样的岩壁需要攀爬,但是经过这一次,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彻彻底底的没有感觉了,既然是在路上的风景,那我就照单全收了吧。下午的涉溪难度超出了楠溪江,也超出了我们原本估计的,这让大家走的很疲惫,所以休息的次数比较多,为了保障之后行路的安全。但是这无疑就推迟了我们到达营地的时间。一路上原本都是艳阳高照的,但是在三点多的时候,山里面阴了起来,随后传来了轰隆隆的打雷声,那时候我们已经要接近终点了,在攀爬最后一道岩壁,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前方传来消息,有人落水了。我下意识的问水深么,朱女说不深大他一站就站起来了,落水的是个男生。这时候有部分同学已经在对岸扎帐篷了,天色越来越黑,雷越来越响,一场倾盆大雨似乎瞬间就要来了。这一段路,一直都是朱女走在最前面,小新跟后,我走在第三个,酒魔在最后保护我。朱女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很多的地方都自己走下来了,还帮助我们一起过去,酒魔为了照顾我已经无暇照顾她了,有你们在身边,我真的安全。谢谢。
当时,我不敢侧出身子去看前方的情况,我只是隐约看到走在朱女前面的男孩子似乎是双手搭在石头上,人停留在那里不动,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时候,黄豆大的雨点就下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这个男孩子也背朝下,摔了下去。我想,完了,男孩子都抓不住,我们怎么办。所有过去的人都说,这条路只能自己走,谁都帮不上忙。我无语了。酒魔在后面急得有点要疯掉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到前面来。雨越来越大,朱女当机立断说,不能往上面过去,我们走下面。然后她领头就往下面攀爬,她爬的很慢,我们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终于她过去了,然后,小新也过去了,她们都安全了,然后是我。我深呼吸后开始攀爬但是重心总是无法控制的往后移,似乎要带动着全身翻落下去,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小新在我的前面大叫,主心骨,跪下去,跪下去。我下意识的跪了下去,然后我发现自己的重心下移了,然后我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重生的空气。酒魔在帮助了最后一个落单的女生后,也安全的过来了。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被雨水冲刷到看*了,小新帮我拿出了我的帽子,我擦干了脸上的水,找出冲锋衣,却发现冲锋衣也没有用,因为我已经湿透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雨停了,我们四个人开始手忙脚乱的大帐篷,在眼睛哥哥和TONY 的帮助下,总算是把帐篷搭了起来,但是地钉居然找不到了,也不管了,直接拿了四块大石头压住帐篷的四个角,把包之类的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小新说,既然全部都湿了,我们就去洗澡吧,去河里洗。呵,我们两个村姑,穿着衣服,带着洗漱用品,直接坐到了河里。我自问自己已经是一个习惯做一些奇怪事情的人了,遇到了小新简直有种珠联璧合的感觉,我们在所有的异样眼光的关注下,坦然地在那里开始洗澡。我跟小新说,跟你在一起,算是啥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居然还当众洗澡。小新没有说别的,只是问我,那你觉得开心吗?我说开心的,她说,那就可以了,开心最好。当然我们是穿着衣服洗的,只是偶尔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面对着大山,稍微敞开敞开胸怀。呵呵,同时,还被一只癞蛤蟆偷窥了。
洗漱完毕后回到帐篷里,我和小新换上了干净的干衣服,人一下子觉得舒服了很多,之后小新开始张罗着做饭了,我把衣服拿到河边去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和平时不同的,我在河边漂洗衣服的时候在想,虽然这一天的体验是惊险的,很多次可能就站在危险的边缘了,但是这样的人生历练,这样的经历,多少人能有呢,这样的众志成城,这样的携手同心,多少人能经历呢?这样的返璞归真,这样的趋于平淡,多少人能当成幸福呢?这样想,忽然觉得这一天都值得了。
晚饭也是很丰富的,虽然没有像上次楠溪江那么多人一起吃,但是依然很热闹。传统的香肠饭,酸辣汤,玉米汤,咖啡,奶茶还有TONY,眼睛哥哥,北京哥哥,EMILY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培根啊,好吃的肉啊,熏鱼啊,还有馕等等,我们在夜色渐渐深去的时候,为峡谷带来了一片欢笑声,对了,还有啤酒。=)可惜酒魔的头痛又犯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而第一天又实在是太累了,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我们三个女孩子,特别是我,精神的紧张和身体的疲惫导致了他头痛再犯,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睡了,酒魔,这次辛苦你了。
篝火起来了,小新和朱女去那里烤衣服,我嫌麻烦就没有去,把衣服直接放在帐篷上吹。但是九点多的时候忽然峡谷里吹去了很强的妖风,我感觉到要下雨了,马上把衣服收了,果然预料中的雨再一次降落在这个夜色已经很深的地方,闪电,打雷相继而来。而之前落在头上的雨滴,TONY居然还说是从隔壁的山吹过来的。事实证明,他是瞎掰的。
回到帐篷里,我和小新开始铺床,最下面的是防潮垫,然后是小熊的睡袋,然后是我的睡袋,感觉好像是睡在席梦思上面一样,很软很舒服,当然,也很热,不能拉开帐篷,因为担心雨会流进来。我们把头灯挂在帐篷的顶上,看着偶尔划过天空的红色的闪电,听着外面密集的雨声,感觉很安全,似乎世界就这样被我们挡在了外面。可是好景不长,小新忽然一声怪叫,主心骨,出事情了,出大事情了。我回头一看,果然出事情了,我们的帐篷从侧面开始渗水了。小新说,外帐跟内帐应该分开,不然是没有办法防雨的。可是当时外面雨下的很大而且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办法出去调整,而且我们的地钉又找不到了。在那个瞬间,我和小新都无比的想念小熊跟肌肉,如果他们在的话,这个问题应该马上就能被解决了吧。而当时,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
在TONY的指导下,我们尽量朝中间睡,可是这个实际操作的难度很大,因为那天我们的帐篷是搭在斜坡上的,外面是TONY的帐篷。我和小新只能平躺着睡,害怕一个翻身就会滚落下去。帐篷里非常的闷热,我打着扇子和小新一起回顾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认为浙东不比楠溪江差,甚至从一些技术角度来说,难度高于楠溪江,我们能走过来,大家都觉得很有成就感。说着说着,小新没有声音了,我知道她睡着了。然后,世界就安静了,除了偶尔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就只有哗哗哗的下雨声了。我不敢睡,我原本就是一个在异乡睡不踏实的人,更何况那时帐篷在渗水,雨在不停的下,闪电打雷,我不知道山洪是不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我们在河边扎营,如果水位迅速的上涨,我们应该怎样才能安全撤离。这些问题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思考着,心有一些乱,再加上帐篷的闷热无比,让我在大约2点的时候才浅浅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听见TONY在说话,我以为大家都起床了,拿出手机一看,才四点四十五分。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但是我睡不着了。我拉开帐篷,雨已经停了,眼睛哥哥在外面走来走去,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我看了看水位,比昨天上涨了大约8-10厘米,昨天一些没有水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浅滩了,而且水流也很湍急。不过还好,我所有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跟TONY一起在河边刷牙洗脸,溪水很凉,让人神清气爽。然后他开始刷锅准备早饭,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坐着抽烟,小新,朱女,酒魔还在睡,据说当时我说山里空气很新鲜的时候,包括他们在内的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差不多醒了。
等小新起床后,我开始收拾我们的帐篷,小新和朱女帮忙煮早饭。太阳有些隐隐的出来,这预示着短时间内不会下雨了,大家把帐篷的外帐等都拿出来晒着,希望可以早一些干。早饭也比较丰盛,味千拉面,各种口味的方便面,玉米汤+蛋等等等等,居然还有黄油荷包蛋。三个炉头同时工作,速度很快,大家分工的话,很多事情都能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我晒干了帐篷的外帐跟内帐,防雨罩,还有我的防潮垫,昨天一个晚上醒来后,我的脑袋的旁边都是水,看来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防潮垫全都湿了。跟小新一起折外帐的时候,她非常直接的鄙视了我的自理能力,因为我所谓的把外帐折起来打包的概念是把它团作一团然后塞到包里面,她直接阻止了我,同时无视我的存在,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汗。还有TONY, 在我的防潮垫晒干后,他直接帮我把防潮垫打得比我买来的时候还要小,让我无比的崇拜。总之,在大家同心协力的协助下,我们解决了所有应该解决的问题,收拾了地上的垃圾,TONY和眼睛哥哥挂在包上带走,之后我们又开始了第二天的行程。